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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虚空中重建意义 —— 森象的由来

我这一生,也许注定要在“解构”与“重建”之间往复。
我从未满足于任何现成的答案——无论是古人的笔墨法度,还是当代社会的价值逻辑。它们都太整齐,太顺从,太安稳。而艺术从来不属于安稳。

我解构过传统,也解构过自己。
五十多年的笔墨训练,让我看清了形式的牢笼。人们膜拜“古法”,却早已忘了笔墨的根在心,不在手。于是我推翻那些可复制的范式,只留下水、纸、气息与当下的心境。
我也看透了流量、标签、身份这些幻影,它们与艺术无关。艺术不需要被包装,它只需要被诚实地“活出来”。

然而,当我把一切都推倒,内心剩下的不是自由,而是虚空。
我明白,只有从那片虚空中,才能重新建构一种生命的秩序。
于是我开始画“森象”。

“森象主义”不是一个风格,而是一种存在方式。
它诞生于我与自然、材料、心灵三者之间的相互生成。
每一幅画都是一次“孵化”,我只是一个接生者,让水、纸、颜料、时间自行生长。
它不是我设计的,而是在我手中自然长成。

我知道,世间所有美学体系终将崩塌,
但我仍选择在崩塌之中作画。
因为创作,是我与虚无对抗的唯一方式。
当一切意义都失效,唯有行动本身,才是意义。

我不再追求画“美”的山水,
我想画的是生命的呼吸、存在的震颤、虚空的回响。
我想画那种让人既宁静又不安的场域,
仿佛站在万物消融之前,
还能感受到生命最后的光。

也许我的画,不只是山水。
它是我与时间搏斗的痕迹,
是我与虚空对话的记录,
是我用整个生命去完成的一场“森象”——
一个关于存在、毁灭与重生的故事。

我已佩好剑。此刻,我选择转身,面向无人之境,一意孤行。